第37章 暴雨前的槍聲
(1/5)天色陰沉得像一塊浸了水的鉛塊，重重壓在鋼七連的射擊訓練場上。
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腥味和山雨欲來的潮濕，遠處的山巒已被翻滾的烏云吞噬，只剩下模糊的輪廓。
狂風卷著沙石，將靶場邊的紅旗吹得獵獵作響，發(fā)出尖銳的嘶鳴。
“所有靶位，上移一個基準點！風速五級，陣風七級，今天就讓你們這群新兵蛋子嘗嘗，什么叫在風里繡花！”
連長陳海峰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鋼刀，穿透風聲，扎進每個士兵的耳朵里。
他站在隊伍前，身姿筆挺如松，冷峻的目光掃過一張張因緊張而略顯發(fā)白的臉。
老兵們都明白，這是連長在故意上強度。
野豬事件后，那個叫李澤成的刺頭兵雖然立了功，但在陳海峰眼里，這種個人英雄主義就是團隊的毒瘤。
他要用最嚴苛的訓練，磨掉李澤成的棱角，也敲打敲打整個連隊浮躁的風氣。
隊列末尾，李澤成如一尊沉默的雕塑，對周圍的騷動和抱怨充耳不聞。
他微微瞇著眼，感受著風從臉頰刮過的軌跡，時而強勁如鞭，時而詭異回旋。
他的呼吸放得極緩，胸腔的起伏幾乎微不可見。
這一刻，喧囂的訓練場仿佛消失了，他又回到了那個燈光昏暗、血腥與汗水交織的地下拳場。
在那里，勝負只在毫秒之間。
對手的每一次呼吸、每一塊肌肉的微小顫動，都是決定生死的信號。
他學會了聆聽，不是用耳朵，而是用全身的感官去捕捉環(huán)境中最細微的變化，預判對手的下一步動作。
風，就像一個狂暴的對手，它的每一次咆哮和喘息，都有跡象可循。
“瘋了吧？這鬼天氣怎么打？靶子都快吹飛了！”張二狗一邊壓著子彈，一邊壓低聲音朝旁邊抱怨，“這不是存心刁難人嗎？脫靶了又要挨罵?！?/p>
李澤成沒有理會，只是低下頭，用指腹仔細地擦拭著槍栓的每一個部件，感受著金屬冰冷的質(zhì)感和機械咬合的精密。
這是一種儀式，能讓他徹底沉靜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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