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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天，姐姐從廣州打來電話，告知有來自山西的洋蔥即將運抵大朗貨場，要求姐夫前去調(diào)查。姐夫偷偷地找到娟子，讓她帶我四處查看，一旦發(fā)現(xiàn)洋蔥，立即收購，無需返回。交代完畢，姐夫仍與王成富幾個人打麻將。娟子問我敢不敢乘坐她的摩托車。
我們這些日子無所事事，常在小屋里天南地北地閑聊，彼此已經(jīng)混得相當熟悉，敢不敢乘坐她的摩托車自然不值一提。此刻她言下之意是問我敢不敢攀她的肩膀。
我故意回答：“不敢！”
娟子輕輕戳了一下我的額頭，低聲催促：“你姐夫的生意還做不做？別磨蹭，走吧?！?/p>
聽到摩托車發(fā)動聲，王成富探出頭問：“去干啥？”
姐夫在旁邊馬上接上話：“肯定是去閑逛?！?/p>
王成富向外瞥了一眼，露出一絲狡黠的笑：“他媽的，你小舅子這土崽子還挺會享受呢！一個人住偏房，還由娟子帶著他玩。”
李鐵兄弟聽后，發(fā)出一聲陰沉的笑聲。
娟子帶我首先前往十里鋪，接著是楊家溝，最后趕往蔡樂坪。這些村莊都是洋蔥的主要產(chǎn)地，放眼望去，洋蔥地一大片一大片。每到一個村莊，她都會將摩托車停在地里邊的樹下，然后領我走進地里。還未進入，就能聞到一股濃烈的洋蔥辛辣味。
許多地剛剛灌溉過，土壤濕潤，洋蔥苗綠意盎然，挺拔而直立。深入地里，才發(fā)現(xiàn)不少洋蔥已經(jīng)開始倒伏。
娟子觀察到部分洋蔥已經(jīng)接近八九分熟，便與我商議在十地鋪、楊家溝、蔡樂坪三個地點設立臨時收購站。她建議我留守在楊家溝，而她則親自前往其他兩個地點。她先將我送達楊家溝，并確保一切安排妥當后，才獨自前往十里鋪和蔡樂坪。
楊家溝的臨時收購點由一位腦子靈光的小伙子負責。他到各家各戶招呼一圈，很快就有人送貨上來了。在娟子離開前，她特別交代了定價不宜過低，太低了，鄉(xiāng)親們因洋蔥尚未完全成熟而舍不得出售。根據(jù)姐姐從廣州傳來的行情信息，我們有得賺，鄉(xiāng)親不會虧，價格合理就好了。
在收購點，我不太清楚自己的職責是啥。小伙子告訴我，只需記錄下收貨的重量和袋數(shù)就好了，而驗貨和稱重的工作則由他全權負責。小伙子手腳麻利，挺會說話，很快，平整的坪地上堆碼起許多洋蔥。
到了用餐時間，小伙子收起了秤鉤和砝碼。
“老板，該吃飯了！”他一邊攬著我的肩膀，一邊指著堆得像小山一樣的洋蔥，帶著幾分自豪對我說，“今天的效果不錯吧?！?/p>
我知道他希望得到我的贊賞。他的確做得很好，這時候，額頭上還掛著汗珠。
“你人緣挺好，動員和組織能力都很強，舉臂一呼，鄉(xiāng)親們就紛紛送貨上門了?！蔽曳Q贊道。
“到這里，娟子找我，一切你放心好了。”小伙子笑起來，眼睛瞇成了一條線。
我報以微笑，沒有多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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