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:第一輪回
(1/2)林舟跟著那名巫女少女走到八重神社朱紅山門時,指尖還捏著少女剛?cè)麃淼臋鸦〞灐郯谆ò瓯粔旱闷秸陌菅?,是祭典前晾曬草藥時特有的味道。他指尖蹭過花瓣紋路,在暮色里泛著的淺光中晃了晃,笑著頷首:“先容我自己逛逛吧,祭典開始前,我會按時回來的。”
少女聞言,垂在身側(cè)的手輕輕攥了攥竹籃提手——籃里躺著幾束未捆扎的艾草,葉片上還沾著晨露,水珠順著葉尖往下滴,砸在青石板上暈開小圈濕痕。她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悵然淡了幾分,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便轉(zhuǎn)身邁進(jìn)山門,朱紅門扉在她身后輕輕晃了晃,帶起的風(fēng)里,除了艾草香,還混著一絲極淡的、像哭過后的微咸氣息,飄遠(yuǎn)了才散。
林舟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鳥居后,眉頭微蹙:“剛剛那巫女是八重櫻嗎?看穿著像,可那眼神……太沉了,不像啊,不管是漫畫里還是游戲里,沒有任何一版八重櫻是這種帶著化不開的郁色的?!彼樗槟钪D(zhuǎn)身往后山走,腳下的青石板路覆著層薄櫻,踩上去軟乎乎的,像踩著化到一半的碎雪,還能聽見花瓣被碾過的細(xì)微“沙沙”聲,“算了,先去后山看看,凜的墳要是在,總能確定劇情?!?/p>
風(fēng)卷著櫻瓣粘在他的袖口,偶爾有幾片落在頸間,帶著微涼的觸感。沒走多久,前方的櫻花林突然疏朗——一片空地上,半人高的青石碑孤零零立著,碑角被風(fēng)雨磨得圓潤,刻著的“吾妹八重凜之墓”六個字卻刻得極深,墨色里摻著點(diǎn)淺紅,像是八重櫻昨夜偷偷添墨時,指尖的血不小心蹭在了石面上。畢竟八重凜是被獻(xiàn)祭給所謂“神明”的,按村子的規(guī)矩本不該留墳,這碑想必是八重櫻瞞著所有人,夜里悄悄立的。碑前沒有供品,只有三兩片新鮮的早櫻落在“凜”字的筆畫間,被風(fēng)一吹,貼得更緊,像不肯落下的淚。
林舟放輕腳步走近,指尖剛要觸到碑面的微涼,一陣極輕的啜泣突然飄進(jìn)耳里——不是風(fēng)的嗚咽,是帶著孩子氣的、發(fā)顫的聲音:“先生……請幫幫我……”
他猛地抬頭,只見碑前飄著道半透明的虛影:粉色雙馬尾垂在肩前,發(fā)梢沾著未化的櫻色光粒,淺紫色巫女服的裙擺隨她的顫抖輕輕晃著,雙腳離地半寸,連影子都透著虛幻。是八重凜的魂靈。
“拜托了…請將我的姐姐,從記憶的詛咒中解放出來!”凜的聲音輕得像風(fēng)拂櫻瓣,還裹著未散的哽咽。她透明的指尖朝林舟伸來,想碰他的手,卻徑直穿了過去,指尖瞬間綻開細(xì)碎的光。林舟剛要追問“我具體應(yīng)該怎么做?”,凜的魂靈突然開始變得透明——不是消散成霧,而是化作一片又一片完整的櫻花花瓣,粉白的瓣緣還帶著淡淡的光邊,從她的虛影里簌簌落下:有的飄落在石碑頂端,有的沾在林舟的袖口,還有幾片停在他手背上,帶著一絲轉(zhuǎn)瞬即逝的涼意,像極了眼淚的溫度?!爸挥心恪挥性静粚儆谶@里的你才能做到這一切…”
最后一個字消散在風(fēng)里時,凜的魂靈已徹底化作漫天櫻花花瓣,被風(fēng)卷著繞碑轉(zhuǎn)了一圈,才緩緩落下,鋪在碑底的泥土上,像給石碑蓋了層淺粉的絨毯。只剩之前落在“凜”字上的那幾片早櫻,還沾著極淡的光痕,風(fēng)一吹,便和凜化作的花瓣疊在了一起。
林舟望著滿地帶著微光的櫻瓣,掌心忽然泛起暖金色的光——那是命途的力量,光團(tuán)不大,卻像裹著團(tuán)溫火,連周圍飄落的櫻瓣都繞著光團(tuán)打轉(zhuǎn),不肯靠近。他心里了然:這就是上位力量的好處,區(qū)區(qū)幻境根本無法完全封死,只要還走在命途的道路上,力量就不會輕易消散?!肮皇嵌鞣灯木€索……”他松了口氣,指尖碰了碰袖口沾著的、凜化作的櫻瓣,花瓣竟沒像普通櫻瓣那樣飄落,反而輕輕蹭了蹭他的指尖,才慢慢化作光粒。林舟攥緊光團(tuán)往神社走,腳步放得更輕,仿佛還怕驚擾了這滿地帶著執(zhí)念的櫻瓣。
可剛繞過神社前那尊石狛犬,林舟的腳步突然釘在原地——石狛犬左眼被崩壞能蝕出蜂窩孔,黑紫色的痕跡還在微微泛著光,連石身都透著股腐朽的氣息。而拜殿的青石板臺階上,一道白色身影正死死盯著對面的人:騎士服肩甲沾著泥污,左臂纏著的亞麻繃帶滲著暗紅的血,繃帶邊緣被扯得毛糙,連抬手的動作都帶著剛愈合的僵硬,指節(jié)還沾著未擦凈的塵土。是卡蓮·卡斯蘭娜。
被她對峙的,正是之前那名巫女少女——此刻她換了緋紅色的巫女服,裙擺被風(fēng)掀得揚(yáng)起,露出的腳踝沾著點(diǎn)泥土,懷里緊緊抱著個紫色木盒,指節(jié)因?yàn)橛昧Χ喊?,盒身雕刻的狐貍紋在暮色里泛著冷光,連紋路深處都像藏著暗紫的霧。她的肩膀劇烈顫抖,頭埋得極低,眼淚砸在盒蓋上,暈開一小片濕痕,嘴里反復(fù)念著:“凜……我不要……我不能再失去你了……”
“怎么會是卡蓮?!”林舟的心臟猛地一沉,指尖的命途光團(tuán)都隨之一顫。他腦子里瞬間亂成一團(tuán):恩返篇里明明是德莉莎來救八重櫻,就算德莉莎沒進(jìn)來,卡蓮也不該出現(xiàn)在這里!而且八重櫻懷里的紫色木盒,分明是櫻色輪回里黑匣子里的御神盒,兩個劇情怎么會像纏線一樣擰在一起?
沒等他理清思緒,八重櫻懷里的木盒突然“嗡”地發(fā)出悶響,暗紫色的崩壞能順著盒縫滲出,像毒蛇的信子,纏上她的手腕就往小臂爬,所過之處,巫女服的緋紅都被染得發(fā)暗。八重櫻渾身一顫,眼底瞬間被猩紅覆蓋,原本清明的眼神變得空洞,只有抱著木盒的動作愈發(fā)偏執(zhí),指節(jié)都快嵌進(jìn)盒身:“誰都別想攔我……為了凜,為了村子……”
“櫻,你被崩壞侵蝕了!”卡蓮厲聲喊道,左臂的傷口因?yàn)榧贝俚膭幼鞒兜蒙?,她卻沒去碰背后的布包——那里面裹著猶大的誓約,皮革的觸感隔著布料都能摸到,可她不想用這柄神之鍵傷了八重櫻??ㄉ弿澭鹉_邊一塊鋒利的石板,石板邊緣還沾著櫻花瓣的碎屑,她掌心凝起微弱的崩壞能,讓石板泛著淡金光:“別再往前走了!那盒子里的不是救贖,是催命的東西!”
八重櫻突然抬手,暗紫色的崩壞能在掌心凝聚成一柄短刀,刀身纏著黑霧,揮出的瞬間,連周圍的空氣都透著刺骨的寒意,附近的櫻花枝瞬間就被凍得發(fā)黑。短刀直刺卡蓮心口,卡蓮側(cè)身躲閃,左臂還是被黑霧擦到——繃帶瞬間裂開,血珠滲出來滴在青石板上,竟被黑霧瞬間腐蝕出一個個小坑,冒著刺鼻的白煙,連石板都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聲響。她咬牙揮起石板,狠狠砸向八重櫻的手腕,想逼她松開短刀:“醒醒!你看看我!你被那盒子蠱惑了!”
“滾開!”八重櫻嘶吼著,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,連嗓子都帶著血腥味。她另一只手凝聚出三道紫色光刃,呈扇形掃向卡蓮的腰腹。光刃劃過空氣時帶著刺耳的尖嘯,途經(jīng)的櫻花瞬間被絞成黑色碎末,落在地上還在冒著黑煙,連泥土都被染得發(fā)烏。卡蓮連連后退,后背重重撞在拜殿的木柱上——木柱上刻著的狐貍紋被震得掉了層漆,露出里面淺色的木頭,她疼得悶哼一聲,卻死死盯著八重櫻,不肯退讓:“你殺了我,只會讓崩壞更得意!凜要是看見你現(xiàn)在的樣子,會難過的!”
八重櫻的動作頓了頓,眼底閃過一絲清明——像黑暗里的星火,微弱卻真切,可懷里的木盒突然發(fā)出強(qiáng)光,瞬間將那點(diǎn)清明壓了下去。她猛地?fù)湎蚩ㄉ?,崩壞能短刀直劈而下,刀風(fēng)裹著黑霧,幾乎要將卡蓮的視線都遮住??ㄉ弬?cè)身翻滾,石板在地面劃出長長的火星,“鐺”的一聲脆響,堪堪擋住這一擊。石板被短刀劈出一道裂痕,黑色霧氣順著裂痕瘋狂蔓延,不過兩息,整塊石板就被染成深紫,“咔嚓”一聲碎成兩半,碎片落在地上,瞬間就被黑霧吞噬。
卡蓮棄了石板碎片,突然俯身抓住八重櫻的手腕,將她往身后的木柱上按去。兩人的力量本就懸殊,加上卡蓮左臂的傷口不斷滲血,指節(jié)泛白得幾乎要斷,八重櫻稍一發(fā)力,就將她的手臂頂?shù)冒l(fā)麻。暗紫色的黑霧從八重櫻周身涌出,像潮水般裹向卡蓮的脖頸,她甚至能感覺到黑霧鉆進(jìn)衣領(lǐng)時的寒意,意識都開始發(fā)沉:“不能……就這么輸了……櫻還在等我……”
卡蓮咬牙,舌尖嘗到了血味——是剛才咬唇憋勁時弄破的,腥甜的味道讓她清醒了幾分。她猛地抬手,拽住背后的布包:那是她墜崖時用身體護(hù)住的東西,布面早被刮得破破爛爛,此刻被黑霧一纏,瞬間碎成布條。金黃的猶大的誓約落在掌心,十字尖端驟然亮起耀眼的金光,像破曉的太陽,瞬間驅(qū)散了周身的黑霧,連空氣里的腐朽味都淡了幾分!
“這是……神之鍵的力量?”林舟在暗處瞳孔驟縮,只見猶大的十字“咔嗒”展開,三道帶著圣潔紋路的金色鎖鏈從十字間竄出,像有生命的光蛇,精準(zhǔn)地纏住了八重櫻的手腕。“咔”的一聲脆響,八重櫻掌心的崩壞能短刀瞬間崩碎,化作漫天黑粒,被鎖鏈的金光灼燒得“滋滋”作響,消散在空氣里,連一點(diǎn)痕跡都沒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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