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未寄的睡衣
(1/2)顧晏辭把蘇蔓的東西裝進紙箱時，發(fā)現(xiàn)了那件情侶睡衣的另一件。
是米白色的真絲短袖，和他身上那件水綠色的是一套。蘇蔓當(dāng)時說“你穿綠的，我穿白的，像春天的柳樹和梨花”，現(xiàn)在想來，倒像是個笑話。他把睡衣疊好，放進紙箱，指尖碰到絲滑的布料，又想起昨晚“她”穿著綠裙子的樣子——明明是他的身體，卻被“她”穿出了一種溫婉的氣質(zhì)，手指捏著繡花針時，指尖微微彎曲，像在做什么珍貴的事情。
“叮咚——”門鈴響了。
顧晏辭深吸一口氣，把紙箱搬到門口，打開門。蘇蔓站在門外，眼睛紅腫，手里還拿著一個袋子，里面是她上次落下的化妝品。
“東西我收拾好了，你看看有沒有漏的?！鳖欔剔o側(cè)身讓她進來，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。
蘇蔓走進來，目光掃過客廳，落在茶幾上的宣紙和茶盞上。她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，眼神里的恐懼又涌了上來。
“那個……我就是來拿點東西，馬上走?！彼拖骂^，不敢看顧晏辭的眼睛。
顧晏辭把紙箱遞給她：“都在里面了，應(yīng)該沒漏。”
蘇蔓接過紙箱，手指碰到他的指尖，像觸電一樣縮了回去。她咬了咬嘴唇，像是下定了決心，說：“顧晏辭，我不是故意要分手的，我是真的怕……昨晚你那樣，太嚇人了?！?/p>
“我知道?！鳖欔剔o點點頭。他怎么會不知道？每次看到女友眼里的恐懼，他都覺得自己像個怪物。
“你有沒有想過……再去看看醫(yī)生？”蘇蔓猶豫著說，“我之前查過，解離性身份障礙是可以治療的，只要配合……”
“我看過了?！鳖欔剔o打斷她，“沒用?！?/p>
他沒說的是，李醫(yī)生讓他記錄“另一個人格”出現(xiàn)的時間和行為，可他根本記不住——每次“她”出來，他的意識就像被關(guān)進了小黑屋，只能模糊地感知到一點片段，醒來后只剩下混亂的記憶和“她”留下的痕跡。
蘇蔓還想說什么，手機響了，是她閨蜜打來的，大概是擔(dān)心她，催她回去。她看了顧晏辭一眼，說了句“你照顧好自己”，便匆匆走了。
門關(guān)上的瞬間，顧晏辭靠在墻上，滑坐到地上。紙箱放在門口，里面的情侶睡衣好像還在散發(fā)著蘇蔓慣用的香水味，和“她”喜歡的茉莉花香混在一起，讓他覺得窒息。
他拿出手機，給陸明宇發(fā)了條消息：“出來喝一杯？”
陸明宇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發(fā)小，也是唯一知道他“情況”的人。十分鐘后，陸明宇的電話打了過來：“又分了？”
“嗯?！?/p>
“我就知道，”陸明宇的聲音里滿是無奈，“你昨晚又‘那個’了？”
“蘇蔓說，我對著鏡子梳頭發(fā)，還說‘發(fā)髻梳不整齊’?！鳖欔剔o的聲音帶著疲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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